黄帝问曰∶经脉十二,而手太阴之脉独动不休何也?岐伯对曰∶足阳明胃脉也,胃者五脏六腑之海,其清气上注于肺,肺气从太阴而行之,其行也以息往来,故人脉一呼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不已,故动而不止。曰∶气口何以独为五脏主?曰∶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于口,藏于胃,以养五脏气,气口亦太阴也,是以五脏六腑之气味皆出于胃,变见于气口。故五气入于鼻,藏于心肺,肺有病而鼻为之不利也。(《九卷》言其动,《素问》论其气,此言其为五脏之所主,相发明也)。曰∶气之过于寸口也,上出焉息,下出焉伏,何道从还,不知其极也?曰∶气之离于脏也,卒然如弓弩之发,如水岸之下,上于鱼以反衰,其余气衰散以逆上,故其行微也。
曰∶足阳明因何而动?曰∶胃气上注于胃,其悍气上冲头者,循喉上走空窍,循眼系入络脑,出颔下客主人,循牙车,合阳明,并下人迎,此胃气走于阳明者也。故阴阳上下,其动也若一。故阳病而阳脉小者为逆,阴病而阴脉大者为逆,阴阳俱盛,与其俱动,若引绳相倾者病。曰∶足少阴因何而动?曰∶冲脉者十二经脉之海也,与少阴之大络起于肾下,出于气街,循阴股内廉,斜入 中,循 骨内廉,并少阴之经,下入内踝之后足下。其别者,斜入踝内,出属跗上,入大指之间,以注诸络,以温足跗,此脉之常动者也。
曰∶卫气之行也,上下相贯,如环无端,今有卒遇邪气,及逢大寒,手足不随,其脉阴阳之无端,莫知其纪,终而复始,此之谓也。
十二经脉伏行于分肉之间,深而不见。其常见者,足太阴脉过于外踝之上,无所隐。故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六经络,手阳明少阴之大络起五指间,上合肘中。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则卫气以平,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也。脉之卒然动者,皆邪气居之,留于本末,不动则热,不坚则陷且空,不与众同,是以知其何脉之动也。
雷公问曰∶何以知经脉之与络脉异也?黄帝答曰∶经脉者,常不可见也。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脉之见者,皆络脉也。诸络脉皆不能经大节之间,必行绝道而出入复合于皮中,其会皆见于外。故诸刺络脉者,必刺其结上,甚血者虽无血结,急取之以泻其邪而出其血,留之发为痹也。
凡诊络脉,脉色青则寒且痛,赤则有热。胃中有寒,则手鱼际之络多青。胃中有热,则鱼际之络赤。其暴黑者,久留痹也。其有赤有青有黑者,寒热也。其青而小短者,少气也。
凡刺寒热者,皆多血络,必间日而一取之,血尽乃止,调其虚实。其小而短者少气,甚者泻之则闷,闷甚则仆不能言,闷则急坐之也。
手太阴之别,名曰列缺,起于腕上分间,并太阴之经直入掌中,散入于鱼际。其病实则手兑骨掌热,虚则欠KT (音掐开口也),小便遗数,取之去腕一寸半,别走阳明。
手少阴之别,名曰通里,在腕一寸半,别而上行,循经入于心中,系舌本,属目系。实则支膈,虚则不能言,取之腕后一寸,别走太阳。
手心主之别,名曰内关,去腕二寸,出于两筋之间,循经以上,系于心包络,心系实则心痛,虚则为烦心,取之两筋间。
手太阳之别,名曰支正,上腕五寸,内注少阴,其别者上走肘,络肩 。实则筋弛肘废,虚则生疣,小者如指痂疥,取之所别。
手阳明之别,名曰偏历,去腕三寸,别走太阴,其别者上循臂,乘肩 ,上曲颊遍齿。其别者入耳,会于宗脉。实则龋(音禹)齿耳聋,虚则齿寒痹鬲,取之所别。
手少阳之别,名曰外关,去腕二寸,外绕臂,注胸中,合心主。实则肘挛,虚则不收,取之所别。
足太阳之别,名曰飞扬,去踝七寸,别走少阴,实则窒鼻(一云鼽窒)头背痛,虚则鼽衄,取之所别。
足少阳之别,名曰光明,去踝上五寸,别走厥阴,并经下络足跗。实则厥,虚则痿,坐不能起,取之所别。
足阳明之别,名曰丰隆,去踝八寸,别走太阴。其别者,循胫骨外廉上络头项,合诸经之气,下络喉嗌。其病气逆则喉痹瘁喑。实则颠狂,虚则足不收,胫枯,取之所别。
足太阴之别,名曰公孙,去本节后一寸,别走阳明。其别者,入络肠胃。厥气上逆则霍乱,实则肠中切痛,虚则鼓胀,取之所别。
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当踝后绕跟,别走太阳。其别者,并经上走于心包下,外贯腰脊。其病气逆则烦闷,实则癃闭,虚则腰痛,取之所别。
足厥阴之别,名曰蠡沟,去内踝上五寸,别走少阳。其别者,循经上睾,结于茎。其病气逆则睾肿卒疝,实则挺长热,虚则暴痒,取之所别。
任脉之别,名曰尾翳,下鸠尾,散于腹。实则腹皮痛,虚则瘙痒,取之所别。
督脉之别,名曰长强。侠脊上项散头,上下当肩胛左右,别走太阳,入贯膂。实则脊强,虚则头重,高摇之,挟脊之有过者(《九墟》无此九字),取之所别。
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腋下三寸,布胸胁。实则一身尽痛,虚则百脉皆纵,此脉若罗络之血者,皆取之。凡此十五络者,实则必见,虚则必下,视之不见,求之上下,人经不同,络脉异所别也黄帝问曰∶皮有分部,脉有经纪,愿闻其道?岐伯对曰∶欲知皮部以经脉为纪者,诸经皆然。阳明之阳,名曰害蜚,十二经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阳明之络也。其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则寒热也。络盛则入客于经,阳主外,阴主内。
少阳之阳,名曰枢杼(一作持),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阳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
故在阳者主内,在阴者主外,以渗于内也。诸经皆然。
太阳之阳,名曰关枢,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阳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
少阴之阴,名曰枢儒,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其入于经也,从阳部注于经,其出者,从阴部内注于骨。
心主之阴,名曰害肩,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心主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
太阴之阴,名曰关蛰,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凡此十二经络脉者。皮之部也,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客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传入于经,留而不去,传入于腑,禀于肠胃。邪之始入于皮也,淅然起毫间,寒多则筋挛骨痛,热多则筋弛骨消,肉烁 破,毛直而败也。曰∶十二部,其生病何如?曰∶皮者,脉之部也。邪客于皮则腠理开,开则邪入客于络脉,络脉满则注于经脉,经脉满则入舍于腑脏。故皮有分部,不愈而生大病也。
曰∶夫络脉之见,其五色各异,其故何也?曰∶经有常色,而络无常变。曰∶经之常色何如?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皆亦应其经脉之色也。曰∶其络之阴阳亦应其经乎?曰∶阴络之色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随四时而行。寒多则凝泣,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音皋),淖 则黄赤。此其常色者,谓之无病。五色俱见,谓之寒热。
曰∶余闻人之合于天地也,内有五脏,以应五音、五色、五味、五时、五位。外有六腑,以合六律。主持阴阳诸经,而合之十二月、十二辰、十二节、十二时、十二经水、十二经脉,此五脏六腑所以应天道也。夫十二经脉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学之所始,工之所止,粗之所易,上之所难也。其离合出入奈何?曰∶此粗之所过,上之所悉也,请悉言之∶
足太阳之正,别入于 中,其一道下尻五寸,别入于肛,属于膀胱,散之肾,循膂当心入散。直者,从膂上出于项,复属于太阳,此为一经也。
足少阴之正,至 中,别走太阳而合,上至肾,当十四椎,出属带脉。直者,系舌本,复出于项,合于太阳,此为一合。(《九墟》云∶或以诸阴之别者皆为正也)。
足少阳之正,或以诸经别者为正(一本云绕髀入毛际,合于厥阴)。别者入季胁之间,循胸里,属胆,散之上肝贯心,以上侠咽,出颐颔中,散于面,系目系,合少阳于外 。
足厥阴之正,别跗上,上至毛际,合于少阳,与别俱行,此为二合。
足阳明之正,上至髀,入于腹里,属于胃,散之脾,上通于心,上循咽,出于口,上,还系目,合于阳明。
足太阴之正,则别上至髀,合于阳明,与别俱行,上络于咽,贯舌本,此为三合。
手太阳之正,指地,别入于肩解,入腋走心,系小肠。
手少阴之正,别下于渊腋两筋之间,属心主,上走喉咙,出于面,合目内 ,此为四合。
手少阳之正,指天,别于巅,入于缺盆,下走三焦,散于胸中。
手心主之正,别下渊腋三寸,入胸中,别属三焦,出循喉咙,出耳后,合少阳完骨之下,此为五合。
手阳明之正,从手循膺乳,别于肩 ,入柱骨下,走大肠,属于肺,上循喉咙,出缺盆,合于阳明。
手太阴之正,别入渊腋少阴之前,入走肺,散之太阳,上出缺盆,循喉咙,复合阳明,此为六合。
孔纬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对他的外甥侄子说:“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和晋公王铎,充当弘文馆学士,审理馆中事务。上任后,巡视办公厅。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审理馆中事务。晚春,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说道:'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只要一间。现在如此壮丽,你很不知道,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他听了这话,记在心里。他又告诉我说,'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或许还可以。从你以后的人,就会遭遇那种事'。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邠公的话,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这时昭宗继承帝位,孔纬任宰相,朝廷各种体统,破坏无余,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
李克助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昭宗帝在华州。郑州县令崔銮,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御史台刑部上奏:按罪应当绞死。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韩建问李尚书:“崔銮是你的亲戚吗?为什么不上奏?”李克助说:“是帮助您的办法呀。”韩建说:“崔县令贪赃,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李克助说:“听说你提高价格,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韩建说:“我是华州节度使,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李克助说:“华州百姓是天子的,不是你的。像你所说,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把他贬为颍阳尉。
京都儒士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都来自内心的胆气。胆气如果强盛,自己就无所恐惧,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若说胆气啊,我是真有哇。”众人笑着说:“必须先试试,然后才可信你。”有个人说:“我的亲戚有座宅院,过去非常不吉祥,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一夜不害怕,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这个人说:“就按你们说的办。”第二天便去了。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只是没人住罢了。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送到宅院里。大家说:“你还要什么东西?”他说:“我有一把剑,可以自卫。请你们不要担忧。”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锁上门回去了。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到了晚上,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仆人也不许跟随。他就在卧室里住宿,一点也不敢睡,只是熄灭了灯,抱着剑坐着,惊恐不止。到了半夜,月亮升起来了,从窗缝中斜照进来。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飘飘地动。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把剑一挥,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发出了声音,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因为特别害怕,所以也不敢找寻,只握着剑坐在那里。到了五更,突然有个东西,上台阶来推门,门没有推开,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咻咻地喘气。这人害怕极了,握着剑向前砍去,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剑也失手落在地上。此人又不敢去找剑,怕那东西进来。他钻到床下蜷伏着,一点也不敢动。突然困倦起来,睡着了,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人们已来开门,到了内室,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儒士才醒过来,开门时还在战栗。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大家也异常害怕,就到墙壁下去找。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鸟”。原来是那个旧帽子,已经破烂,被风一吹,像鸟在扇动翅膀。剑在狗洞旁边,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原来是他骑的那驴,已被砍破了嘴,唇齿破损。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众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大家搀着儒士回去,儒士惊恐心跳,十天才好。
孟乙
徐州萧县,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貉子,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当太阳偏西时,看见道边数百步处,有高大的野坟;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于是他走了进去。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搅不动了,就问:“你是人是鬼?是妖怪还是鬼魅?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黑暗中回答说:“我是人哪。”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说:“我姓李,从前是个小偷,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受到各种体罚,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逃到这个地方,生死听天由命吧。”孟乙可怜他,把他带回了家,藏在夹壁中,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却忽然在荒坟之中,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
振武角抵人
光启年间,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举行宴会,奏乐舞蹈之后,就下令摔跤比赛。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体力方面,都比不过他。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就选了三个人,相继和他比试,魁梧的人都胜了。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我可以打倒这个人。”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因为他坚决请求,于是就答应了他。秀才下了台阶,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把衣服系紧一些,握着左拳走上前去,魁梧的人微笑着说:“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满座大笑。秀才慢慢走出圈外,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主帅问他:“是什么招术?”他回答说:“近年旅游,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当时此人刚近饭桌,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有个同伴说:'他怕大酱,见到就晕倒。'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刚才去厨房,要了点大酱,握在手中,这个人见到后,果然倒了。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有个叫边岫的判官,亲眼看到了这件事。
赵崇
赵崇这个人庄重、清高、耿直,家中没闲杂的客人,羡慕王濛、刘真长的风度。格调高洁,不写文章,号称“无字碑”。每次遇到调任他职,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他说:“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世人因此看不起他。
韩偓
韩偓,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那年冬天,皇帝巡幸凤翔,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国家由乱而治之初,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韩偓启奏道:“您运气符合中兴,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以安定风俗。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皇帝很赞叹。第二天,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当时梁太祖(朱温)在京城,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他又与王赞有隔膜,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在皇帝面前,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皇帝说:“赵崇是韩偓推荐的。”当时韩偓在场,梁太祖叱责他。韩偓启奏:“我不敢同大臣争辩。”皇帝说:“韩偓,你出去吧!”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手风慵展八行书,眼病休看九局基。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前筠管长蒲卢。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满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薛昌绪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天性如此。在快速写作方面,就谁也不能赶上了。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必有礼节法度: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往来多次,允许了,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高谈阔论一番,喝杯茶,吃些水果就回去了。有时想到卧室去,那礼节也是这样。他曾经说:“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泾州大帅临走时,刚要上马,忽然想到了薛昌绪,说:“传话给书记官,快请他上马。”连催几回,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说:“告诉太师,请他们先走,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军帅很生气,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这大概是人妖吧。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
姜太师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弄不清叫什么名,是许田人,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失去了双亲。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官至正一品。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就一定用鞭子抽他。就这样好多年,计算一下,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夫人说:“你是哪里人?”姜老头回答说:“是许田人。”又问:“你还有什么亲人?”回答说:“当初被抢掠的时候,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至今不知道下落。”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排行次第、家族分支、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姜老头都说了。等到姜太师回府,夫人告诉说:“姜老头要请假回乡,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回答说:“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剩下的都不记得了。”姜太师大哭起来,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然后奏明先主,说:“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于是用金帛、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
康义诚
后唐长兴年间,侍卫使康义诚,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忽有一天,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就询问他的姓氏,说姓康。又问了他的故乡、亲属、家族、子女、后代,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于是两人拥抱痛哭。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
高季昌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龙德初年以来,只求安稳地活着。我现在去朝见庄宗,试探试探。他若是想得天下,一定不会囚系我。要是进军别的地方,那可是子孙的福分。这次行动决定了。”从皇宫回来以后,他告诉梁震说:“新国主经历百战,才得到河南。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春秋》。又竖起指头说:'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哪还有辅佐的大臣!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我现在高枕无忧了。”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不到三年,庄宗果然没有守住。英雄预料的,一点没错,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
沈尚书妻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又生性嫉妒。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带着妻儿,寄住在凤州。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华洪镇守东蜀,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称沈为兄。沈到达后,华到郊外迎接,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仆人、马匹、金银、绸缎、器具、玩物,没有什么缺的;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一年后,家信到了,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自己奔东川来了。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就告诉了华洪,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他的妻子又送信来,重新立下誓言,说:“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愿意和你白头到老。”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她刚来到时,也很温柔和平,经过十天后,又旧病复发,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华洪听到这种情况,叫来沈尚书对他说:“我想替哥哥杀了她,怎么样?”沈尚书不让。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精神沮丧,华洪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把沈妻拉出屋,在台阶下杀了,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然后告诉了沈尚书。沈尚书听了后,异常惊恐,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就派人用竹竿拨动,随水漂走了。可是第二天,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这样反复了多次。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才使尸体沉下去。沈尚书不到十天,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可悲呀,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
杨蘧
王赞,是朝中有名的人士。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心里非常喜欢,赞不绝口。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渐渐有些放松,就不自觉地问道:“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王赞说:“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于是大笑起来。这是说,五岭以南的地方,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
袁继谦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刚到东方土神庙,借了一间房住下,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一家人都很害怕,没有能睡安稳的。忽然有一晚,听到吼叫声,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声音浑浊,全家人恐怖极了,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就趴在窗缝窥视,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在庭院中来回走。这一夜月色阴暗,看了很长时间,觉得身子像狗,可是头不能抬起来。就用挝打它的头,突然'轰'的一声,家犬惊叫着跑了。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就在那地上做粥,锅里还有剩余,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却不能脱出来。全家人大笑后,安安稳稳睡下了。”
帝羓
后晋开运末年,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死在赵地的栾城,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把五脏都拿了出来,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用车运回国,当时人把这叫做“帝羓”(帝王的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