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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第一(中)

翻译 原文

  黄帝问曰∶病热有所痛者,何也?岐伯对曰∶病热者阳脉也,以三阳之盛也。人迎一盛在少阳,二盛在太阳,三盛在阳明。夫阳入于阴,故病在头与腹,乃 胀而头痛也。

  曰∶病身热汗出而烦满不解者何也?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太阳为诸阳主气(《素问》作巨阳主气),故先受邪。少阴其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上从则厥。治之表里刺之,饮之服汤。曰∶温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者,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曰何?曰∶名曰阴阳交,交者死。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

  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退精胜,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汗者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是邪胜也,不能食者,精无裨也,热而留者,寿可立而倾也。夫汗出而脉躁盛者死,今脉不与汗相应,此不胜其病,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此有三死,不见一生,虽愈必死。病风且寒且热,炅汗出,一日数欠,先刺诸分理络脉。汗出且寒且热,三日一刺,百日而已。

  曰∶何谓虚实?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重实者内(《素问》作言)大热,病气热脉满,是谓重实。曰∶经络俱实何如?曰∶经络皆实,是寸脉急而尺缓也,皆当俱治。故曰滑则顺,涩则逆。夫虚实者,皆从其物类治(《素问》作始),故五脏骨肉滑利,可以久长。寒气暴上,脉满而实,实而滑顺则生,实而逆则死。尽满者,脉急大坚,尺满(一作涩)而不应也。如是者,顺则生,逆则死。所谓顺者手足温,所谓逆者手足寒也。曰∶何谓重虚?曰∶脉虚气虚尺虚,是谓重虚也。所谓气虚者言无常也,尺虚者行步然也,脉虚者不象阴也。如此者,滑则生,涩则死,气虚者肺虚也,气逆者足寒也。

  非其时则生,当其时则死,余脏皆如此也。脉实满,手足寒,头热(一作痛)者,春秋则生,冬春夏为顺,治主病者。经虚络满者,尺热满,脉口寒涩,春夏死,秋冬生。络满经虚,灸阴刺阳;经满络虚,刺阴灸阳。

  曰∶秋冬无极阴,春夏无极阳者,何谓也?曰∶无极阳者,春夏无数虚阳明,阳明虚则狂;无极阴者,秋冬无数虚太阴,太阴虚则死。春极治经络,夏极治经俞,秋极治六腑,冬则闭塞,治用药而少针石。所谓少针石者,非痈疽之谓也。

  热病始手臂者,先取手阳明、太阴而汗出。始头首者,先取项太阳而汗出。始足胫者,先取足阳明而汗出。臂太阴,(《灵枢》作阳)可出汗,足阳明可出汗。取阴而汗出甚者止之阳,取阳而汗出甚者止之阴。振寒凄凄,鼓颔不得汗出,腹胀烦闷,取手太阴。热病三日,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诸阳五十九刺,以泻其热,而出其汗,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身热甚,阴阳皆静者,勿刺之。其可刺者,急取之,不汗则泄。所谓勿刺,皆有死征也。热病七日八日,脉口动喘而眩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热病七日、八日,脉微小,病者溲血,口中干,一日半而死,脉代者一日死。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一本作盛),喘且复热,勿庸(一本作肤)刺,喘盛者必死。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三日不汗,四日死。未汗勿庸刺。热病先肤痛,窒鼻充面,取之皮,以第一针五十九刺。苛鼻干(《灵枢》作诊鼻干)索于皮肺,不得索之于火,火者心也。热病先身涩烦而热,烦闷唇嗌干,取之皮,以第一针五十九刺。热病肤胀,口干,寒,汗出,索脉于心,不得索之于水。水者肾也。热病嗌干,多饮善惊,卧不能安,取之肤肉,以第六针五十九刺。目 赤(《灵枢》作青),索肉于脾,不得索之于木,木者肝也。热病而胸胁痛(《灵枢》作面青胸痛),手足躁,取之筋间,以第四针,针于四逆。筋 目浸,索筋于肝,不得索之于金,金者肺也。热病数惊,螈 而狂,取之脉,以第四针急泻有余者。

  癫疾毛发去,索血于心,不得索之于肾,肾者,水也。热病身重骨痛,耳聋好瞑,取之骨,以第四针五十九刺。骨病不食,啮齿耳青赤,索骨于肾,不得索之于土,土者,脾也。

  热病不知所病,耳聋,不能自收,口干,阳热甚,阴颇有寒者,热在髓也,死不治。热病头痛颞 ,目脉紧(一本作 ),善衄,厥热病也。取之以第三针,视有余不足。寒热痔(一作痛)。热病体重,肠中热,取之以第四针于其俞及下诸指间,索气于胃络得气也。热病侠脐急痛,胸胁满,取之涌泉与阴陵泉,以第四针针嗌里。热病而汗且出,及脉顺可汗者,取鱼际、太渊、大都、太白,泻之则热去,补之则汗出。汗出太甚,取内踝上横脉以止之。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者,此阴脉之极也死;其得汗而脉静者生。热病脉常躁盛而不得汗者,此阳脉之极也死;其脉躁盛得汗而脉静者生。厥,侠脊而痛,主头项KT KT ,目KT KT然,腰脊强,取足太阳 中血络。嗌干口热如胶,取足少阳(此条出《素问》刺腰痛篇,宜在后刺腰痛内)。热病死候有九∶一曰汗不出,大颧发赤者死(《太素》云∶汗不出,大颧发赤者,必不反而死)。二曰泄而腹满甚者死。三曰目不明,热不已者死。四曰老人婴儿热而腹满者死。五曰汗不出呕血(《灵枢》作呕下血)者死。六曰舌本烂,热不已者死。七曰咳而衄,汗出,出不至足者死。八曰髓热者死。九曰热而 者死。热而 者,腰反折螈 ,齿噤 也。凡此九者,不可刺也。

  所谓五十九刺者,两手内外侧各三,凡十二 ;五指间各一,凡八 ;足亦如是;头入发际一寸傍三分(《灵枢》无分字)各三,凡六 ;更入发际三寸边五,凡十;耳前后口下(《灵枢》作以下)者各一,项中一,凡六 ;颠上一,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甲乙经》原缺囟会至天柱诸穴,今按《灵枢》经文补之)。

  素问曰∶五十九者,头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诸阳之热逆也。大杼、膺俞、缺盆、背椎,此八者,以泻胸中之热(一作阳)。气冲、三里、巨虚、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热。云门、 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泻四肢之热。五脏俞傍五,此十者,以泻五脏之热。凡此五十九者,皆热之左右也。(按二经虽不同,皆泻热之要穴也)

  头脑中寒,鼻衄目泣出(《千金》作寒热头痛),神庭主之。头痛身热,鼻窒,喘息不利,烦满汗不出,曲差主之。头痛目眩,颈项强急,胸胁相引,不得倾侧,本神主多。热病(《千金》下有烦满二字)汗不出,上星主之,先取噫嘻,后取天牖、风池。热病汗不出而苦呕烦心,承光主之。头项痛重,暂起僵仆,鼻窒鼽衄,喘息不得通,通天主之。头项,恶风,汗不出,凄厥恶寒,呕吐,目系急,痛引 ,头重项痛,玉枕主之。颊清(《千金》作喜啮颊),不得视,口沫泣出,两目眉头痛,临泣主之。脑风头痛,恶见风寒,鼽衄鼻窒,喘息不通,承灵主之。头痛身热,引两颔急(一作痛),脑空主之。醉酒风热发,两角(一作两目)眩痛,不能饮食。烦满呕吐,率谷主之(《千金》以此条置风门)。项强刺喑门。热病汗不出,天柱及风池、商阳、关冲、腋门主之。颈痛项不得顾,目泣出,多眵,鼻鼽衄,目内 赤痛,气厥耳目不明,咽喉偻引项筋挛不收,风池主之。伤寒热盛,烦呕,大椎主之。头重目瞑凄厥,寒热,汗不出,陶道主之。身热头痛,进退往来,神道主之。头痛如破,身热如火,汗不出,螈 (《千金》作头痛),寒热,汗不出,恶寒,里急,腰腹相引痛,命门主之。颈项痛不可以俯仰,头痛振寒,螈 ,气实则胁满,侠脊有寒气,热,汗不出,腰背痛,大杼主之。风眩头痛,鼻不利,时嚏,清涕自出,风门主之。

  凄凄振寒,数欠伸,鬲俞主之。热病汗不出,上 及孔最主之。(《千金》作臂厥热病汗不出,皆灸刺之,此穴可以出汗)。肩 间急,凄厥恶寒,魄户主之。项背痛引颈,魄户主之。肩痛胸腹满,凄厥脊背急强,神堂主之。喘逆鼽衄,肩胛内廉痛,不可俯仰,季胁引少腹而痛胀,噫嘻主之。背痛恶寒,脊强俯仰难,食不下,呕吐多涎,鬲俞(《千金》作阳关)主之。热病头痛身重,悬颅主之。胸胁胀满,背痛恶风寒,饮食不下,呕吐不留住,魂门主之。善嚏,头痛身热,颔厌主之。热病头痛,引目外 而急,烦满汗不出,引颔齿,面赤皮痛,悬厘主之。热病偏头痛,引目外 ,悬厘主之。头目瞳子痛,不可以视,挟项强急,不可以顾,阳白主之。头风痛,鼻鼽衄,眉头痛,善嚏,目如饮脱,汗出寒热,面赤颊中痛,项椎不可左右顾,目系急,螈 ,攒竹主之。寒热凄厥鼓颔,承浆主之。身热痛,胸胁痛不可反侧,颅息主之。肩背痛,寒热,瘰 绕颈,有大气,暴聋气蒙瞀,耳目不开,头颔痛,泪出鼻衄,不得息,不知香臭,风眩喉痹,天牖主之。热病胸中淡淡,腹满暴痛,恍惚不知人,手清(《千金》作烦满汗不出),上脘主之。身寒热,阴都主之。热病象疟,振栗鼓颔,腹胀睥睨,喉中鸣,少商主之。寒厥及热烦心,少气不足以息,阴湿痒,腹痛不可以食饮,肘挛支满,喉中焦干渴,鱼际主之。热病振栗鼓颔,腹满阴萎,咳引尻溺出,虚也。鬲中虚,食饮呕,身热汗不出,数唾血下,肩背寒热,脱色,目泣出,皆虚也。刺鱼际补之。病温身热,五日以上,汗不出,刺太渊。留针一时,取之。若未满五日,禁不可刺也。热病先手臂螈 ,唇口聚鼻张,目下汗出如转珠,两乳下二寸坚,胁满,悸,列缺主之。

  孔纬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对他的外甥侄子说:“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和晋公王铎,充当弘文馆学士,审理馆中事务。上任后,巡视办公厅。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审理馆中事务。晚春,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说道:'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只要一间。现在如此壮丽,你很不知道,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他听了这话,记在心里。他又告诉我说,'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或许还可以。从你以后的人,就会遭遇那种事'。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邠公的话,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这时昭宗继承帝位,孔纬任宰相,朝廷各种体统,破坏无余,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

  李克助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昭宗帝在华州。郑州县令崔銮,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御史台刑部上奏:按罪应当绞死。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韩建问李尚书:“崔銮是你的亲戚吗?为什么不上奏?”李克助说:“是帮助您的办法呀。”韩建说:“崔县令贪赃,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李克助说:“听说你提高价格,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韩建说:“我是华州节度使,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李克助说:“华州百姓是天子的,不是你的。像你所说,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把他贬为颍阳尉。

  京都儒士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都来自内心的胆气。胆气如果强盛,自己就无所恐惧,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若说胆气啊,我是真有哇。”众人笑着说:“必须先试试,然后才可信你。”有个人说:“我的亲戚有座宅院,过去非常不吉祥,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一夜不害怕,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这个人说:“就按你们说的办。”第二天便去了。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只是没人住罢了。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送到宅院里。大家说:“你还要什么东西?”他说:“我有一把剑,可以自卫。请你们不要担忧。”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锁上门回去了。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到了晚上,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仆人也不许跟随。他就在卧室里住宿,一点也不敢睡,只是熄灭了灯,抱着剑坐着,惊恐不止。到了半夜,月亮升起来了,从窗缝中斜照进来。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飘飘地动。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把剑一挥,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发出了声音,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因为特别害怕,所以也不敢找寻,只握着剑坐在那里。到了五更,突然有个东西,上台阶来推门,门没有推开,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咻咻地喘气。这人害怕极了,握着剑向前砍去,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剑也失手落在地上。此人又不敢去找剑,怕那东西进来。他钻到床下蜷伏着,一点也不敢动。突然困倦起来,睡着了,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人们已来开门,到了内室,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儒士才醒过来,开门时还在战栗。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大家也异常害怕,就到墙壁下去找。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鸟”。原来是那个旧帽子,已经破烂,被风一吹,像鸟在扇动翅膀。剑在狗洞旁边,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原来是他骑的那驴,已被砍破了嘴,唇齿破损。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众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大家搀着儒士回去,儒士惊恐心跳,十天才好。

  孟乙  

  徐州萧县,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貉子,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当太阳偏西时,看见道边数百步处,有高大的野坟;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于是他走了进去。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搅不动了,就问:“你是人是鬼?是妖怪还是鬼魅?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黑暗中回答说:“我是人哪。”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说:“我姓李,从前是个小偷,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受到各种体罚,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逃到这个地方,生死听天由命吧。”孟乙可怜他,把他带回了家,藏在夹壁中,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却忽然在荒坟之中,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

  振武角抵人  

  光启年间,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举行宴会,奏乐舞蹈之后,就下令摔跤比赛。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体力方面,都比不过他。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就选了三个人,相继和他比试,魁梧的人都胜了。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我可以打倒这个人。”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因为他坚决请求,于是就答应了他。秀才下了台阶,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把衣服系紧一些,握着左拳走上前去,魁梧的人微笑着说:“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满座大笑。秀才慢慢走出圈外,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主帅问他:“是什么招术?”他回答说:“近年旅游,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当时此人刚近饭桌,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有个同伴说:'他怕大酱,见到就晕倒。'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刚才去厨房,要了点大酱,握在手中,这个人见到后,果然倒了。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有个叫边岫的判官,亲眼看到了这件事。

  赵崇  

  赵崇这个人庄重、清高、耿直,家中没闲杂的客人,羡慕王濛、刘真长的风度。格调高洁,不写文章,号称“无字碑”。每次遇到调任他职,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他说:“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世人因此看不起他。

  韩偓  

  韩偓,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那年冬天,皇帝巡幸凤翔,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国家由乱而治之初,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韩偓启奏道:“您运气符合中兴,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以安定风俗。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皇帝很赞叹。第二天,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当时梁太祖(朱温)在京城,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他又与王赞有隔膜,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在皇帝面前,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皇帝说:“赵崇是韩偓推荐的。”当时韩偓在场,梁太祖叱责他。韩偓启奏:“我不敢同大臣争辩。”皇帝说:“韩偓,你出去吧!”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手风慵展八行书,眼病休看九局基。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前筠管长蒲卢。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满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薛昌绪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天性如此。在快速写作方面,就谁也不能赶上了。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必有礼节法度: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往来多次,允许了,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高谈阔论一番,喝杯茶,吃些水果就回去了。有时想到卧室去,那礼节也是这样。他曾经说:“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泾州大帅临走时,刚要上马,忽然想到了薛昌绪,说:“传话给书记官,快请他上马。”连催几回,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说:“告诉太师,请他们先走,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军帅很生气,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这大概是人妖吧。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

  姜太师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弄不清叫什么名,是许田人,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失去了双亲。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官至正一品。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就一定用鞭子抽他。就这样好多年,计算一下,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夫人说:“你是哪里人?”姜老头回答说:“是许田人。”又问:“你还有什么亲人?”回答说:“当初被抢掠的时候,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至今不知道下落。”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排行次第、家族分支、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姜老头都说了。等到姜太师回府,夫人告诉说:“姜老头要请假回乡,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回答说:“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剩下的都不记得了。”姜太师大哭起来,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然后奏明先主,说:“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于是用金帛、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

  康义诚  

  后唐长兴年间,侍卫使康义诚,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忽有一天,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就询问他的姓氏,说姓康。又问了他的故乡、亲属、家族、子女、后代,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于是两人拥抱痛哭。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

  高季昌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龙德初年以来,只求安稳地活着。我现在去朝见庄宗,试探试探。他若是想得天下,一定不会囚系我。要是进军别的地方,那可是子孙的福分。这次行动决定了。”从皇宫回来以后,他告诉梁震说:“新国主经历百战,才得到河南。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春秋》。又竖起指头说:'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哪还有辅佐的大臣!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我现在高枕无忧了。”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不到三年,庄宗果然没有守住。英雄预料的,一点没错,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

  沈尚书妻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又生性嫉妒。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带着妻儿,寄住在凤州。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华洪镇守东蜀,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称沈为兄。沈到达后,华到郊外迎接,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仆人、马匹、金银、绸缎、器具、玩物,没有什么缺的;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一年后,家信到了,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自己奔东川来了。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就告诉了华洪,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他的妻子又送信来,重新立下誓言,说:“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愿意和你白头到老。”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她刚来到时,也很温柔和平,经过十天后,又旧病复发,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华洪听到这种情况,叫来沈尚书对他说:“我想替哥哥杀了她,怎么样?”沈尚书不让。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精神沮丧,华洪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把沈妻拉出屋,在台阶下杀了,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然后告诉了沈尚书。沈尚书听了后,异常惊恐,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就派人用竹竿拨动,随水漂走了。可是第二天,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这样反复了多次。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才使尸体沉下去。沈尚书不到十天,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可悲呀,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

  杨蘧  

  王赞,是朝中有名的人士。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心里非常喜欢,赞不绝口。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渐渐有些放松,就不自觉地问道:“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王赞说:“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于是大笑起来。这是说,五岭以南的地方,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

  袁继谦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刚到东方土神庙,借了一间房住下,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一家人都很害怕,没有能睡安稳的。忽然有一晚,听到吼叫声,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声音浑浊,全家人恐怖极了,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就趴在窗缝窥视,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在庭院中来回走。这一夜月色阴暗,看了很长时间,觉得身子像狗,可是头不能抬起来。就用挝打它的头,突然'轰'的一声,家犬惊叫着跑了。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就在那地上做粥,锅里还有剩余,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却不能脱出来。全家人大笑后,安安稳稳睡下了。”

  帝羓  

  后晋开运末年,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死在赵地的栾城,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把五脏都拿了出来,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用车运回国,当时人把这叫做“帝羓”(帝王的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