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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赠刘司户蕡

已断燕鸿初起势,更惊骚客后归魂。

出自 [ 唐代 ] 李商隐《赠刘司户蕡》

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

江风卷起惊涛骇浪,拍击着两岸悬崖峭壁,危舟飘荡,桅杆摇晃满天布满重重乌云。
云根:指江边的山石。碇:系船的石墩;危樯:即危船。

已断燕鸿初起势,更惊骚客后归魂。

已经象北国的鸿燕,刚想起飞就被摧抑,又象悲愤的骚客,远眨天涯难归惊魂。
燕鸿:即鸿雁,比喻刘蒉有万里腾飞之志,且又澄清高洁。但是不幸的是他刚刚展翅,就被狂风摧折了。更惊:意谓江风蔽日的景象惊动了刘蒉迟迟不归的魂灵;骚客:指刘蒉;后归:迟归。刘蒉被贬长达七年之久,所以言此。

汉廷急诏谁先入,楚路高歌自欲翻。

哪里会有汉廷的急诏,把你提前召回,只能象接舆那样,佯狂楚路高歌抒情。
汉廷急诏:指汉代朝廷曾急诏征回者。楚路高歌:以屈原比刘蒉,屈原放逐,乃赋《离骚》,所以为“楚路高歌”。高歌,形容诗情悲壮;翻:以旧曲制作新词。

万里相逢欢复泣,凤巢西隔九重门。

万里他乡与你相逢,既喜悦又悲伤,恨只恨凤凰巢在僻野,遥遥远隔九重门。
万里相逢欢复泣:指两人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重逢。凤巢:比喻贤臣在朝。传说黄帝时,凤凰息于东园,或巢于阿阁;西隔:当时诗人在荆楚之地,长安位于荆楚西北,所以谓西隔。九重门:指皇帝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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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刘司户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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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江风卷起惊涛骇浪,拍击着两岸悬崖峭壁,危舟飘荡,桅杆摇晃满天布满重重乌云。

已经象北国的鸿燕,刚想起飞就被摧抑,又象悲愤的骚客,远眨天涯难归惊魂。

哪里会有汉廷的急诏,把你提前召回,只能象接舆那样,佯狂楚路高歌抒情。

万里他乡与你相逢,既喜悦又悲伤,恨只恨凤凰巢在僻野,遥遥远隔九重门。

注释

云根:指江边的山石。碇:系船的石墩;危樯:即危船。

燕鸿:即鸿雁,比喻刘蒉有万里腾飞之志,且又澄清高洁。但是不幸的是他刚刚展翅,就被狂风摧折了。更惊:意谓江风蔽日的景象惊动了刘蒉迟迟不归的魂灵;骚客:指刘蒉;后归:迟归。刘蒉被贬长达七年之久,所以言此。

汉廷急诏:指汉代朝廷曾急诏征回者。楚路高歌:以屈原比刘蒉,屈原放逐,乃赋《离骚》,所以为“楚路高歌”。高歌,形容诗情悲壮;翻:以旧曲制作新词。

万里相逢欢复泣:指两人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重逢。凤巢:比喻贤臣在朝。传说黄帝时,凤凰息于东园,或巢于阿阁;西隔:当时诗人在荆楚之地,长安位于荆楚西北,所以谓西隔。九重门:指皇帝居住的地方。

创作背景

  《赠刘司户蕡》作于大中二年(848)。大和二年(828),第试贤良方正,刘蕡论及宦官擅权误国,被贬为柳州(今广西柳州)司户参军。约在大中二年初春,刘蕡自贬所放还途中,与李商隐在黄陵(今湖南湘阴)相遇。李商隐满怀对友人的同情和对宦官的痛恨,写了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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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诗一开头即显雄伟气魄,境界开阔。“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描绘的既是两人相逢之地风浪蔽天、日昏舟危的景象,更渗透着诗人对时代政治环境的深切感受。江风浩浩,浊浪奔腾,看似“云根”一般的岸边山石和系船石墩受到浪花一阵阵的冲击,船上的高高桅杆,在江风中摇摇晃晃,显得景色分外惨淡。浊浪、危舟、昏天的景象正是晚唐动荡险恶的局势的象征。

  接下来的两联把表现刘蒉的坎坷遭遇和抒发对刘蒉的深切同情紧密结合起来,“已断”句将刘蒉比作有万里翱翔之志的北国鸿雁,刚刚振翅就被狂风摧折,以此喻指刘蒉刚要在政治上奋飞高举即遭恶势力摧抑和扼杀的遭际。“更惊”句把刘蒉比作受谗而被流放的屈原,因为遭受诬陷,远贬南荒,难归乡土。前一个“已”字,后一个“更”字,紧凑有力地把刘蒉以“对策”触怒小人和后来横遭贬谪——其生平遭际中的两件大事——联结起来。而且通过沉痛愤慨的笔调,表现出诗人对刘羡之不平遭遇的扼腕叹息。颈联又借用历史人物进一步抒写对刘蒉的敬仰和同情。贾谊被贬三年,终于被汉文帝召回长安,拜为梁怀王太傅,可是同贾谊一样有抱负有才华的刘蒉却没能有被急诏征回的命运。接舆不满现实,曾编成歌词,嬉笑怒骂地批判当世,刘蒉也像接舆一样,批评朝廷,写出了一篇在当时士人和朝官中引起强烈反响的“对策”。“谁先入”是对刘蒉“不得入”的同情和不平;“高歌”是刘蒉欲力抗王朝危亡而大声疾呼的勇敢选择,这一句饱含着诗人对他的不畏险恶、追求高洁情操的赞赏和敬仰。

  尾联上句“万里相逢欢复泣”是对友人相逢时悲喜交集的复杂心态的写照。两位挚友在远离家乡、远离帝京的地方不期而遇,其兴奋和喜悦之情是可想而知的。然而这又是两个同具匡世济国之心和忧时愤世之感的文人朋友,他们的这次重逢,恰恰同在他们患难之时:一个是因罪被贬;一个是因为受到腐朽势力的长期排挤而万里投荒,大体相同的坎坷命运和对国运的忧切,又使他们不得不泣。“欢”不过是知音意外相逢时那一刹那间的快事,“泣”则是长期郁结于胸中的悲愤情怀的抒发。这其中,既有对个人命运的嗟叹,更多的是为国运难扶的悲泣,这一点在末句中的“凤巢西隔九重门”中已经表现得很显豁了。“凤巢”是贤者的象征,凤巢被拒之九重门之外,其济国匡世之才志备受排挤,不为君王所接纳反而流贬远地,朝中奸臣当道,君王被蒙蔽视听,臧否不明,晚唐王朝正如“重碇危樯白日昏”般岌岌可危。

  李商隐是唐代诗人学杜甫的一个卓越的殿军。他的这首赠友之作能够将对朋友的同情、对同事的忧虑和对宦官黑暗势力的愤恨很好地融为一体,在深沉凝重之中饱含哀怆愤激,其风格深厚蕴藉,酷似杜诗而又有诗人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和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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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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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先生之业,可谓勤矣。

觝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

沉浸醲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具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

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暂为御史,遂窜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见治。命与仇谋,取败几时。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

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惟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守正,大论是弘,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辞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犹且月费俸钱,岁靡廪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役役,窥陈编以盗窃。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亡,计班资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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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之言曰:“人之称大丈夫者,我知之矣: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坐于庙朝,进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其在外,则树旗旄,罗弓矢,武夫前呵,从者塞途,供给之人,各执其物,夹道而疾驰。喜有赏,怒有刑。才畯满前,道古今而誉盛德,入耳而不烦。曲眉丰颊,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飘轻裾,翳长袖,粉白黛绿者,列屋而闲居,妒宠而负恃,争妍而取怜。大丈夫之遇知于天子、用力于当世者之所为也。吾非恶此而逃之,是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

穷居而野处,升高而望远,坐茂树以终日,濯清泉以自洁。采于山,美可茹;钓于水,鲜可食。起居无时,惟适之安。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毁于其后;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其心。车服不维,刀锯不加,理乱不知,黜陟不闻。大丈夫不遇于时者之所为也,我则行之。

伺候于公卿之门,奔走于形势之途,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处污秽而不羞,触刑辟而诛戮,侥幸于万一,老死而后止者,其于为人,贤不肖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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