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匡国分,不与夙心期。
羽翼摧残日,郊园寂寞时。
晓鸡惊树雪,寒鹜守冰池。
急景忽云暮,颓年浸已衰。
如何匡国分,不与夙心期。
《悼伤后赴东蜀辟至散关遇雪》
翻译
是鸟翅膀被摧残的日子,在郊外园林寂寞的时节。
晨鸡因树上雪光而惊啼,鸭子在严寒中苦守冰池。
白天短促很快便到夜晚,垂暮之年身体渐已变衰。
我本有匡救国家的职分,在不能与我的夙愿相期?
注释
羽翼摧残:鸟儿的翅膀被折断。郊园:城外的园林。
晓鸡:报晓的鸡。鹜:鸭子。
急景:同“短日”,急驰的日光。亦指急促的时光。忽:一作“倏(shū)”,迅速。“云”字无义。颓年:犹言衰老之年。寖:渐渐。
匡国:匡正国家。分:职分。夙心:平素的心愿。
赏析
第二联,以晓鸡和寒鹜自喻。诗意有两种解说。一、晓鸡(晨鸡)因树雪之光而惊鸣(误以为天明),喻不忘进取之心;以寒池之鸭表现自己不改操守(刘学锴等《李商隐诗选》)。二、鸡栖树上则有雪,鸭守池中则结冰,极写处境的寒苦(周振甫《李商隐选集》)。如能合此二解,辨其因果,可得其全:不忘进取报效,是因;终遭困顿寒苦,是果。晨鸡报天晓,喻进取;寒鹜守冰池,喻退处。两句诗极其形象地描绘出作者不谙世务、进退两难的处境,其中有哀怨,有酸楚,而且扣紧了诗题的“冬”字,即景抒情。李商隐极其擅长托物寓怀。他的咏物诗,如《蝉》:“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又如《流莺》:“流莺漂荡复参差,度陌临流不自持。”蝉之高栖悲鸣,莺之飘泊不定,可与此篇晓鸡寒鹜参照体味,从中想象作者的思想情怀与遭遇。
第三联,照应诗题冬“暮”。“暮”字双关,所以第一句写时序,第二句写年岁。冬季日短,暮色很快来临;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也进入了衰颓的晚景。这是为下一联的抒愤寄慨蓄势的。人到晚年,“羽翼摧残”,不可能再有作为了。
第四联,紧应上联,发出内心的呼喊:为什么平生匡国济世的抱负,不能与早年的心愿相合呢?这呼喊是愤慨的,因为商隐明明知道这个“为什么”。这呼喊同时又是凄凉感伤的,因为它毕竟出自一个性格不算坚强而又经历过太多打击的诗人。
此诗和李商隐多数作品一样,感伤的情调笼罩全篇,从“羽翼摧残”到“急景”、“颓年”,尤其是晓鸡寒鹜的具体形象,都是如此。不过这首诗与李商隐很多作品多含脍炙人口的名句却有所不同,纪昀评之曰:“无句可摘,自然深至。”没有刻意锤炼和精心藻饰,没有运用作者本来擅长的组织故实的手法,也没有警策深微、使人猛省或沉思的寓意,所以无句可摘;但它能恰如其分地、真实具体地表达此时此地的感受与心情,读之动容,所以说自然深至。当然,它仍然谨守平仄格律,注意对偶工整(四联中有三联对偶),用词造句都力求避免粗疏随意,因此和某些标榜自然平淡而流为枯淡俚浅的作品不同。在李商隐集中,它别具一格,又包含着商隐固有的特质,包含着多样化中的某种统一性。
创作背景
简析
其诗构思新奇,风格浓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写得缠绵悱恻,为人传诵。但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都爱西昆好,只恨无人作郑笺”之诮(qiào)。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荥阳。
这句诗形象地刻画了雪后农村的景象。应该说是对农村雪后景象的逼真描写。这句诗的意境美堪比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诗写于844年,距今1263年了。李商隐的诗句勾起对自己童年的美好回忆。但是,当看到李商隐写作这首诗时的背景时,心情不免沉重。李商隐当时闲居在家,时年32岁。他有从政抱负,但对现实的态度过于理想化,仕途几进几出,反映出他的政治理想与现实社会的矛盾和冲突。诗人和政治家的理想目标永远不会一致,诗人寻求和梦想世外桃源般的大同世界却无法面对腥风血雨的现实;政治家却对腥风血雨的现实像斗牛一样永远充满激情,面对血腥而无情的政治斗争,政治家选择的不会是逃避,而是将生命置之度外,具有顶飞流直上三千尺的勇气,像贝-布托;诗人却有另外的选择,写诗寄情。要成为好的诗人需要更多的眼泪,让自己先被自己的诗所感动;要成为好的政治家就要够狠,能把自己的妹妹和女儿送到敌人的床上去,像孙权和曹操一样。李商隐做不到,也就只能郁闷而死,仅活了46岁。但作为诗人,他却为我们后人留下了一笔不菲的文学财富,从他的诗作中也折射出诗人伟大的爱国情怀,值得后人尊敬、怀念和学习。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
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
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
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
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脩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
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